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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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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可能

顧少歧的專業能力很有震懾力,熊飛良很快就承認了殺害黃雁英的罪名。

熊飛良有窺私癖,別看他平時總低著頭,一聲不吭的,看上去很老實,實際上特別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尤其是喜歡躲在廁所偷看,如果能夠窺探到他人□□,他就特別興奮。

正因為有這樣的癖好,熊飛良一到晚上就喜歡躲在八方賓館對面那個公共廁所的角落裏偷窺。

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遇到半夜裏獨自上廁所的黃雁英,不由得起了歹念。

趁著黃雁英脫下褲子的瞬間,熊飛良沖上去一把從背後一把將她抱住,卻不想黃雁英反應很快,不斷掙紮,大聲尖叫起來。熊飛良害怕她的聲音被旁人聽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黃雁英掙脫了他的手,頭部猛的往前一伸,狠狠咬住他的左臉。那一下可真是狠,熊飛良痛的渾身顫抖。

暴怒之下,熊飛良雙手掐住黃雁英的脖子,黃雁英繼續反抗,又咬到他肩膀,用指甲劃傷了他胳膊,可是女孩子力氣敵不過成年男子,喉嚨被掐住,呼吸不暢,很快就出現缺氧癥狀,到後來黃雁英四肢癱軟、一動不動,就這樣慘死在那個公共廁所裏。

聽到這裏,負責做筆錄的虞敬手中緊握的筆差點將紙面劃破。

顧少歧功成身退,負責審問的孫羨兵牙齒咬得咯咯響,那個十九歲的少女,就是這樣被眼前這麽個醜東西給禍害了!

想到夏木繁的叮囑,孫羨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你回去之後見到了誰?為什麽張宏圖和孟莎會替你遮掩。“

熊飛良說:“我回到了八方賓館自己那間小宿舍之後,對著鏡子才發現滿臉都是血,皮肉都翻著呢,看上去傷的挺重,這麽重的傷,我自然不敢往外說,只能悄悄去找老板娘想要借塊紗布,拿點碘酒給臉上的傷口消消毒。”

孫羨兵問:“你臉上傷的那麽重,難道孟莎沒有問嗎?”

熊飛良說:“我當時就遮掩了一下,說半夜裏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臉給刮傷了。”

孫羨兵繼續問:“難道孟莎就信了?”

熊飛良說:“當天晚上她倒沒有說什麽,但第二天事發了,老板娘也就知道了。”

孫羨兵問他:“為什麽沒有告發你?”

熊飛良縮了縮肩,神態動作看上去很猥瑣:“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老板和老板娘平時悄悄的說什麽,我都會想辦法去偷聽,老板娘的內褲我都偷過,他們兩口子那點子齷齪事我最清楚。為了維護他們的臉面,他們沒有告發我,讓我趕緊離開,還想辦法遮掩。”

孫羨兵問:“然後呢?”

熊飛良:“然後?然後我就回了一趟老家,等到臉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才回來。那個時候警察已經把周邊的人都問了一個遍,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不過之後我膽子也小了,就偷偷看點黃片自我解決一下,沒敢再禍害別人。”

孫羨兵冷冷的盯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熊飛良被他看得心裏發慌:“真的,警察同志我向你們保證,我就做了那一回錯事,後面就洗心革面老實做人了。”

孫羨兵緩緩開口:“還有些事情恐怕你忘記了吧?楊家維……”

聽到這個名字,熊飛良仿佛看到了希望,擡頭看向孫羨兵:“警察同志,如果我能夠主動提供情況,能不能算是戴罪立功?”

孫羨兵不置可否:“那要看你提供的線索是不是有用?”

熊飛良眼睛一亮,身體前傾,整個人突然就興奮起來:“有用有用,我要提供的可是一個大情報,你們不是一直在找那個失蹤了的楊家維和蔡池嗎?我告訴你們,我知道他們在哪裏。”

追尋了這麽久,楊家維失蹤案終於迎來曙光,真相就在眼前。

孫羨兵心跳開始加快,但他依然保持沈默。不光是顧少歧看出來了,孫羨兵也很明白,眼前這個熊飛良心虛喜歡腦補,你話越少,他便話越多。

孫羨兵長久的沈默果然讓熊飛良開始緊張。承認殺害黃雁英之後,他便一心只想活著,拼命想要表現,想求得警察認可,可以寬大處理。

不等孫羨兵詢問,熊飛良劈哩啪啦地將所有的一切說了出來。

“那個姓楊的外鄉人有錢,一大卡車的面粉都賣了出去,們估計他手裏至少有一萬塊錢,當時老板和老板娘買下了賓館旁邊的那塊空地,蓋房子需要錢,還差不少。”

“看到那兩個外鄉人一卡車面粉賺到不少錢,張老板眼睛裏恨不得伸出鉤子,把那些錢都偷到自己家裏去,可是偏偏楊家維和蔡池兩人總是同進同出,錢也隨身帶著,張老板一直下不了手。”

“一直等到楊家維和蔡池兩人商量著第一天要離開浣城,張老板這才著急了,和老婆商量既然偷不到錢,那就索性把這兩個外鄉人幹掉。”

“我記得那一天老板娘的弟弟孟誠又過來混飯吃,老板娘想說又沒說,估計是想拉他弟弟入夥,可是看到孟誠那小身板,估計三個人加在一起,也幹不過楊家維和蔡池,所以就沒有說吧。”

這件事和孟誠沒有關系?孫羨兵在審訊桌上敲了敲,板起臉:“就講你看到的事情,不要扯東扯西。”

熊飛良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只講我看到的,保證不扯東扯西。”

“後來,我就看到張宏圖和孟霞夫妻兩個鬼鬼祟祟的在楊家維的房間門口徘徊。房間裏傳來了洗澡的聲音,他們夫妻倆終於瞅到了他倆落單的機會,直接拿鑰匙開了門,屋子裏傳來了打鬥的聲響。”

“我當時好奇嘛,也湊了過去,準備看看熱鬧,結果一不小心把虛掩的門給推開了。門一開,好家夥,屋子裏亂成了一團。張老板被楊家維壓在地上,老板娘用一根繩子勒住了楊家維的脖子。老板娘一看到我就吼了起來,還不快來幫忙?趕緊把門關上!”

“我當時腦子嗡嗡的,根本沒反應過來,被老板娘一吼趕緊把門關上,幫忙摁住了楊家維的腳。很快楊某某就沒有再掙紮,估計是被老板娘勒死了。”

“在廁所洗澡的蔡某一出來,老板和老板娘又撲了上去,我,我也幫忙摁住了他的腳,然後老板娘又把蔡某也給勒死了。我估計他們不敢用刀,怕在房間裏留下血跡。後來他們把人殺了,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老板娘讓我幫著把屍體背到隔壁工地,丟在剛挖好的一個大坑裏。”

“我真的只是去看熱鬧的,被老板娘拉過去幫忙。人不是我殺的,真的,是老板娘勒死的。事後他們只給了我兩百塊錢,讓我不要往外說。如果我敢說出去,他們就告發我殺了黃雁英。我現在自首,主動的說出實情,我這是戴罪立功,是不是?”

孫羨兵簡直無語。

兩罪並罰,死罪難逃,還妄想著戴罪立功呢,真是可笑。

--

二號審訊室裏,夏木繁與孟莎第一次面對面。

眼前的孟莎並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

因為抓進來的罪名是聚眾賭博,因此警察並沒有給孟莎銬上手銬。

孟莎穿著一條寬松的真絲花裙子,脖子上戴著的珍珠項鏈顆顆渾圓瑩潤,富態的臉上只有淺淺的皺紋,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如果不是手上粗糙的皮膚與厚厚的繭子,很難看出曾經她也在廚房辛勞過。

孟莎的坐姿很輕松。雙手自然下垂,後背靠在審訊椅上,擡頭看著眼前的夏木繁,嘴角扯了扯,說話夾槍帶棒的。

“警察同志,我只是閑了和朋友們一起打打麻將,不至於進審訊室吧?你是不是楊文靜的朋友?故意來為難我的吧。我告訴你們,警察辦案可不能刑訊逼供。我好歹也在浣城做了這麽多年生意,多多少少認識一些人,你們批評幾句罰點錢,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得寸進尺啊。”

夏木繁不急不惱:“認識不少人?不妨把他們叫過來見見?”

孟莎訕訕一笑:“嗐,我就是開幾句玩笑,你們怎麽還當真了?”

夏木繁面色一沈:“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審訊室,不是你開玩笑的地方。”

孟莎被夏木繁的話語中的嚴厲嚇了一跳,目光微斂,看上去老實多了。

夏木繁問:“十四前,楊家維在八方賓館住店,據你和你丈夫所言,傍晚時分有一個女人將他們帶走,此後就沒有再回來,是不是這樣?”

孟莎沒想到夏木繁根本不提聚眾賭博的事情,反而說起這一樁舊案,內心一沈,點了點頭:“是的。”

夏木繁說:“我們請來京都的刑偵畫像師,對你們所說這個女人進行畫像,根據畫像找到了她。”

孟莎萬萬沒有想到,她和丈夫信口胡編的那個女人竟然會被警察找到,不由得瞳孔一縮,皺起了眉毛。

夏木繁說:“這個女人告訴我們,楊家維和蔡池想要買便宜的電子手表和收音機,這才找上了她。她當時領他過去只是去拿貨,拿到貨之後他們八點左右就回到了賓館。”

孟莎瞪大了眼睛,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能!”

夏木繁反問:“為什麽不可能?”

孟莎張了張嘴,有些話差點脫口而出。

——根本就沒有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我和丈夫現編的。模樣完全就是照著街上那個開三輪車的女人說出來的。

——沒有這個人,你們警察怎麽找得到?即使找到,她也不會在那個時間點來過八方賓館,更不可能認得楊家維,還帶著他們去買電子產品?開什麽玩笑!

可是,理智回籠,所有話都卡在喉嚨裏。

不對。

胡編亂造的女人怎麽可能真找得到?除非……眼前這個女警說謊!對,一定是警察在詐她。

孟莎反應很快,立刻明白過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孟莎坐了回去,將身體往椅背上一靠,一改剛才的震驚,嘴角掛著一個嘲諷的笑:“沒有這回事,當初就是這個女人把楊家維和蔡池帶走。帶走之後,楊家維和蔡池再也沒有回來,那個女人在說謊。你們應該好好審審那個女人,說不定楊家維他們兩個就是被她給害死了。”

見孟莎不上套,夏木繁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狡詐無比,心理素質很好,想要撬開她的嘴恐怕很難。

夏木繁不想和她繼續糾纏:“到底是誰在說謊,我們自然會問清楚。”

說完,夏木繁離開了審訊室。

範陽平早就等候在審訊室旁,一見到夏木繁出來便焦急的詢問:“怎麽樣,她招了沒有?”

夏木繁搖了搖頭:“沒有。”

範陽平將熊飛良的口供交給夏木繁:“姓熊的已經招了,還怕孟莎不招嗎?”

夏木繁說:“這個孟莎狡詐冷靜,反應很快,心理素質非常好,如果她反咬一口,只承認包庇熊飛良的這一個罪責,反過來說殺害楊家維和蔡池的是熊飛良,現在是熊飛良為了推脫自己的罪名,故意陷害他們夫妻倆。到時候兩方口供不一致,屍體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怎麽辦?”

範陽平想想也是這樣,不由得皺起了眉毛。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怎麽偏偏就沒辦法迅速定他們的罪?

夏木繁微微一笑:“你慌什麽?不是還有一個張宏圖嗎?他心態不如孟莎,就從他這裏入手,開始審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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